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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远朝脑海中闪过江五的样子。</p>
瘦高的个子,眉眼深邃,鼻子带起一个弧度,正是俗称的鹰钩鼻,他要是看着人时,不需要如何,足以让人丧胆。</p>
这样一个人,会与一名青楼女子有牵扯?甚至为此惹恼了义父?</p>
江远朝半点不相信这种说辞。</p>
“再去盯着,有情况速速回禀。”</p>
“是。”江霖应道,转身推门走出去,就见江鹤站在门口。</p>
“滚进来。”江远朝淡淡道。</p>
江鹤赶忙进来,江远朝挑眉道:“要是没有说得过去的理由,自己去领罚。”</p>
江鹤缩了缩脖子,低声道:“大人,属下想起来一件事,冠军侯从尚书府出来,好像受了伤。”</p>
“受伤了?”</p>
“是,他肩头塞着手帕,靠近了,属下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。”</p>
“嗯,这个消息不错。”江远朝眉目舒展起来。</p>
江鹤来了精神,摩拳擦掌:“大人,咱们怎么对付那小子?”</p>
江远朝看了一眼蠢货属下,恨铁不成钢:“对付什么?知道冠军侯受伤就能对付他了?你以为他让你带话是为了什么?”</p>
邵明渊敢那么说,当然是不惧他们锦鳞卫。</p>
锦鳞卫是皇上的手眼,皇上没起动冠军侯的心思,锦鳞卫只会蛰伏不动。</p>
邵明渊确实不是个只知打仗的武夫。</p>
“那——”江鹤哑口无言,心想:既然大人觉得冠军侯受伤的消息没什么用,怎么说是好消息呢?</p>
江远朝一眼看出属下所想,抬了抬眼皮道:“纯粹高兴,不行么?”</p>
“行,行。”江鹤欲哭无泪退了出去,仰头望天。</p>
大人自从进了京,想法越来越古怪了。</p>
大概,是到了娶媳妇的年纪?</p>
少了聒噪的属下,室内安静下来,江远朝双手交叉放在脑后,仰躺着望着屋顶。</p>
是乔公子伤了邵明渊?</p>
失策,早知道他亲自去盯梢了,看看邵明渊怎么被乔公子痛扁的。</p>
江远朝坐直了身子,修长手指沾上茶水在办公的桌案上一笔一划写下一行日期。</p>
他的字不算好。</p>
他是被义父收养后才开始识字的,作为一名锦鳞卫,识字已经足矣,他的字在一众兄弟中已经是出类拔萃。</p>
只是,依旧远远比不上那些世家公子,甚至,连邵明渊也比不上。</p>
不,是他忽视了,邵明渊本就是勋贵子弟,原可以做个清贵的公子哥,是那些赫赫战功让人下意识忘了他原本的身份,只记得战无不胜的冠军侯。</p>
所以说,他与他们,一直是两个世界的人。</p>
江远朝这样想着,心底的苦涩犹如蔓草,肆意生长起来。</p>
如果当初认识她的时候,他不是臭名昭著的锦鳞卫,或者她不是清贵门第的姑娘,会不会有所不同呢?</p>
至少,她不会死!</p>
江远朝嘴角含着没有温度的笑,抬手轻轻把桌案上的水迹抹去。</p>
那一天,是她出殡的日子,他要去看她。</p>
雅和苑的西跨院。</p>